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當治療結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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當醫師宣布治療結束,大多數家庭都會因為住院療程結束而感到無比興奮。對腦部腫瘤的兒童來說,它意味著完成一個階段的治療計畫,接著進行下一階段的追蹤觀察。有些人再也不需治療,有些人未來還是有可能要接受另一階段的治療。也有一些家庭卻因為在將來的日子裡,沒有手術、放療及藥物來控制腫瘤而感到擔心害怕—擔心腫瘤會不會蔓延或復發?有些家庭在接受定期核磁共振(MRI)檢查評估時,總會時時地讓他們想起當初被「診斷」時的恐慌。如果五年內,報告顯示中樞神經系統沒有腫瘤復發,就可被視為痊癒了,能聽見「痊癒」那真是不可思議的一句話,也是每個做父母的「夢想」。

 

治療結束時的情緒狀態

 

所有各種類型的腫瘤,最後都會進入觀察期,此時不會再有立即的手術、放療或化療計畫。這段觀察期間,會視孩子的需要而接受相關治療,可能包括物理治療、職能治療、語言治療、癲癇或荷爾蒙失調藥物治療,並須定期磁振掃瞄追蹤。它可能持續達數個月或是無限期的進行下去。在這個腫瘤不活動期的階段,有些家庭會嘗試著回復到以前的正常生活,比方病童僅接受短期療程的家庭,能很快恢復正常的生活;但過去病童療程較長且複雜的家庭則需要較長的時間來復原;也有些家庭可能永遠都無法恢復成孩子發病以前的生活模樣。

在花費了那麼多時間,看著孩子經歷積極治療的艱苦後,父母們必須要有的心理準備是:想要回復到像以前一樣一切都沒發生過的生活,或許是不太可能;即使不再需要去醫院住院,父母們還是無法消除可能會復發的恐慌,每當孩子一有狀況,心情就像風吹草動,焦躁不安,一直想要打電話給醫護人員向他們描述孩子的症狀,直到心中的疑慮消除為止,才能放下壓在心中的那塊大石頭。

故事分享一:

那是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,突然之間(事實上已經期盼很久了),孩子不再需要接受治療,我們也不再有任何理由去醫院,沒有理由去看任何醫生護士。我曾想像的認為我應該會為了這一刻而非常興奮,而我確實如此!但我也同時因為離開醫院而有許多擔心、無助和恐懼的感覺。我內心充滿了「假使……該怎麼辦?」的念頭,假使他發燒了該怎麼辦?假使他頭痛該怎麼辦?假使他吐了又該如何呢?突然我發現自己真的很懷念每天都看得到醫護人員的安全感。因為孩子腸胃很不好而經常嘔吐,除了去看診所的醫生,我們也常常打電話給腫瘤醫生,雖然我並不想要看起來那麼驚慌和小題大作,但另一方面,又會擔心「假如那是事態嚴重或是腫瘤復發的前兆該怎麼辦?」我也不想反應遲緩。記得每一次做核磁共振的追蹤檢查,說真的,從要進入醫院的那一刻,以前所發生過的一切所有憂慮、焦急、不安的感覺又重新浮現,坐也不是站也不是,甚至整夜輾轉反側難以入眠。我覺得自己就像是坐在好消息與壞消息的雲霄飛車上高低起伏;而即使到了現在,每一次核磁共振攝影及門診追蹤,又把我拉回車上;這部雲霄飛車似乎從來不會停止運轉。

 

許多父母在治療期間覺得很安心,認為治療可以避免腫瘤生長。當治療結束,這些父母及兒童覺得不再有治療的「保護傘」,反而會擔心容易受傷。因此,在治療結束之際,家長們必須要找出方法與「不確定感」一起共生,並試著去尋求「長存希望」與「合理焦慮」之間的平衡點。

故事分享二:

小羽住院完成了第一階段的手術和放射治療,我們都很興奮計算著要出院的日子,就在出院前兩天孩子卻出現嘔吐和頭痛症狀!有人告訴我,一直計算和慶祝治療結束的日子是會倒楣的;我想那是因為父母心中常存著不安感受而有的說法吧!我認為「完成治療」就是一場值得慶賀的戰鬥!一場戰爭中可能會有許多大大小小的戰役,即使未來還是有可能有其他場的戰鬥,我和孩子不想放棄犒賞自己努力的結果,結束治療那一天,我們真的非常開心。

 

治療最後階段需要做的事

 

最後階段,通常會先做完一系列檢查,包括一般身體檢查、血液檢驗、核磁共振掃瞄並和主治醫師會談。醫師需要檢閱過去的治療,規劃未來追蹤檢查的時間表,並會鉅細靡遺地告知家屬可能的長期副作用。每個孩子、父母、其他家人,在疾病診斷和治療期間,可能表現出來的感受和情緒是不一樣的,但對於治療結束這個結果,家裡的每個成員絕大都是表現出亢奮的情緒,因為他已經很勇敢地面對他生命中非常艱苦的時光。醫療團隊要能充分瞭解:家屬此刻雖然開心,但對未來仍舊感到擔心害怕。

 

結業典禮

對於花了很長時間接受治療的年幼兒童,象徵性的畢業典禮可以幫助他們瞭解真的治療已經結束了。該如何慶祝這個重要時刻呢?可以由病房製作精美的治療結業證書,邀集醫療團隊頒發並拍照,恭喜他完成這階段的功課,並邀請病房中其他病童及家屬觀禮,讓還在治療的病童及家屬分享喜悅與希望。

故事分享三:

完成治療的過程是非常難熬的。我曾經認為我會想要慶祝和歡呼,但我好像只感到擔心害怕。治療結束了,但是「腦瘤」仍然是我們生活中的一部分,如影隨形,雖然我已經花了好長的時間來接受生病這個事實,但我的生活總會一直擔心害怕腫瘤復發,好像永遠都不會好轉。

 

導管 (Port-A) 移除

導管 (Port-A) 每四到六週就必須至醫院沖一次,否則導管就會不通,對兒童及家屬而言這是一件困擾著日常生活的事情。移除導管,因為那象徵著治療真正的結束,兒童及青少年總會迫不及待的希望移除,但醫師們對於何時該移除導管有不一樣的見解,尤其是腫瘤分化不良兒童,通常會再持續觀察一段時間後才會考慮移除;如果父母或孩子對「再觀察」感到強烈反感,可以多花一些時間充分地溝通討論。

移除導管 (Port-A) 需要在手術室進行。通常會對小小孩施予全身麻醉,青少年或非常合作兒童則可用局部麻醉,手術時間約需半小時。孩子清醒後,經過醫師診視就可以離開。假如孩子因為麻醉而感到噁心,就先不吃東西,大約再等幾個小時,直到他覺得舒服一點後再進食。

故事分享四:

佩珊在治療結束後三年才將 Port-A 移除。媽媽曾在手術之前曾跟孩子談論到有關這個按鈕及管子移除的事,因此孩子能瞭解並不是她身體的一部分要被拿出來。年僅六歲的她,這一次出奇合作!

 

訂定追蹤計畫

腦瘤孩子在結束治療後都有標準的追蹤時間表,第一年內每三個月追蹤一次,持續兩年,第三年每六個月追蹤一次,之後每年一次,至少到滿五年;如果沒有任何復發的跡象,就可以算是「畢業」了。追蹤檢查除了監控腫瘤,也能及早發現疾病的延遲性影響而給予適當的處理。追蹤計畫項目包括:

●由主治醫師進行身體檢查。

●腦部或脊髓的核磁共振攝影掃瞄。

●抽血檢驗(全血球計數、腫瘤指標與荷爾蒙檢查)。

●聽力、視力檢查。

●每年一次或兩年一次神經心理學檢查(例如智力測驗)。

●學習障礙測驗。

 

投入「新的」正常生活

許多家庭在治療結束之後,確實進入一段不再以照護生病的小孩、住院及門診為中心的平靜生活。但也有些病人因為身體上的改變或是障礙,即使結束了腦瘤積極治療的階段,還是有些後遺症、合併症需要處理,因此,在新的生活中,可能還是會加入其他長期性的治療和檢查,像是有關內分泌、癲癇的治療,或物理治療、職能治療、語言治療及學習障礙等問題的處理。

故事分享五:

皮究竟是怎麼熬過那段生病的歲月,爸爸說那真是不想去提起的回憶。結束治療孩子才三歲大,我們以為她是撐不下去的;我們帶她去另一家復健中心持續的復健,希望她癱軟的身軀能夠恢復一些力量。很奇妙,當你不去數日子,一次一天的過,孩子反而就這樣長大,已經是國中生了。雖然身體的限制很多,但她很善良、很調皮,也賦有幽默,在班上有好幾位知心好朋友會幫助她,讓我們感到非常欣慰。我們跟絕大多數的人都只說她是腦性麻痺;再重提腦瘤的診斷,好像會讓自己陷入另一種莫名的驚恐之中。

 

走過照護病童的酸、甜、苦、辣歲月,有些父母與孩子藉由回饋腦瘤團體來抒解他們的情感,他們會盡其所能的幫助正在治療的家屬和病童,並分享照護經驗。當然,也有些人選擇將疾病拋在腦後,這些家庭在經歷多年的療程之後,只想不要再受干擾;他們不願一直提及腦瘤,也覺得不斷地讓孩子想起那段艱苦的日子是不必要的。不過親子間則需要互相談論,檢視彼此的想法,決定未來前進的方向,一同努力朝向健康的生活邁進。

故事分享六:

阿隆在小學一年級時被診斷罹患腦室管膜瘤,接受全套治療,無任何後遺症,連頭髮都跟一般人一樣,看不到放射治療後髮絲變成細細、少少的樣子,他自認為算是蠻幸運的!「我現在跟其他人沒什麼兩樣……」。即使在接受化療期間,容易嘔吐、體力較差,但阿隆不曾休學,四年級就恢復上體育課,他說沒把自己當病人,家裡人也不太提起生病的事,覺得過去了就不用再提,「罹病事件」是他生命中的一個小岔點,他的人生仍然繼續向前邁進。生病最大的影響應該是對他自己的人生信念吧!與同年齡的人相較,阿隆自認為他的思想算滿成熟,做事也穩健。或許知道自己小時候開刀,用掉很多錢,工作以後比其他年輕人更會存錢,他期許能過好自己的生活,不讓父母再為他操心。

 

過去大多數兒童腦瘤的存活者在治療結束後變的孤立無援,隨著對越來越多長期存活者生活情況的瞭解,越可以看出這些年青男女常要面對疾病和治療所造成的生理、心理與社會連結方面的長期性影響。至於該如何繼續給予適當性的支持,國內目前尚未有完整的照護方案。幸運的是,中華民國關懷腦瘤兒童協會正嘗試針對這部分的需求提供服務,惟未臻成熟,還屬於邊做邊學的階段,不過未來將投入更多的努力以協助這些存活下來的生命勇士,讓腦瘤家庭能真正獲得重生的能量。

 

腦瘤治療後的延遲性影響

 

受到腦瘤本身及治療方式的影響,短期間內可能有不舒服、癲癇、單側手或腳虛弱無力、無法到學校上課等;長期影響的程度則從沒有症狀、到症狀嚴重都有可能發生,包括輕微或明顯的肢體活動障礙、學習障礙、內分泌失調、視力、聽力障礙、骨骼生長改變、不孕及可能引起續發性惡性疾病的危險性。

故事分享七:

凱凱回到家之後,面對孩子單側無力的狀況一直無法改善,媽媽很沮喪的說為什麼不能在一覺睡醒之後,發現這一切原來是夢……那該有多好⋯⋯。」

 

身體上的殘疾

吞嚥、單側手、腳,或整個身體永久性的無力或障礙,都可能是腫瘤本身所造成的反應。物理治療、職能治療及語言(吞嚥)治療,需要持續好幾個月甚至好幾年來維持肌肉的最大功能;當孩子漸漸長大,可以和物理治療師、職能治療師一起進行運動課程。多數醫院因人員和設備配置的限制,無法延長治療時間,父母可詢問醫療人員以尋求其他可用的資源。

故事分享八:

七歲開第一次刀,十歲時發生抽筋,仔仔從全身癱瘓、像是中風的情況下恢復,目前已二十歲了,生活能夠自理,左手仍在接受復健,會不自主的流口水,說話口齒不清晰,經常被小朋友譏笑為智障,事實上仔仔的障礙是「肢體和「語言」合併的多重障礙,他特別強調他沒有智力方面的障礙,因此他還能看書,以筆談方式與別人溝通,甚至學習捏陶、油畫等,對自己現在的狀況,他覺得自己很幸福,是不幸中的大幸!

 

教育方面的問題

對經歷一段歲月治療的孩子而言,再入學或復學是很困難的。身體上的改變使孩子難以適應學校生活:孩子們的學習技能降低、記憶力不好、注意力無法集中、言語不流暢、處理資訊的速度改變、閱讀及書寫上的困難、更常發生計算能力的問題。所有經過治療的孩子都必要接受神經心理測驗,這些測驗結果可以和規劃學校課程的個別教育計畫(IndividualEducational Plan, IEP) 整合。

 

荷爾蒙方面的問題

腦下垂體及下視丘部位腫瘤的孩子,常會出現荷爾蒙方面的問題,有時腦部放射線治療也會有延遲性影響發生。孩子可能產生的荷爾蒙問題包括生長激素不足導致身材矮小、青春期正常發展所需的性激素不足及甲狀腺素不足。

長期的追蹤應該包括看內分泌科醫師,藉由血液檢驗來篩檢這些問題。此外,在醫師指示下,可以給荷爾蒙製劑(藥丸或是針劑)來補充荷爾蒙的不足。尤其是青春期荷爾蒙問題必須要及早發現,才能掌握治療關鍵期而達到效果。倘若孩子常感疲倦或是活力減退,檢查甲狀腺功能不足則需立即開始補充甲狀腺素。

 

聽力喪失

當孩子接受雙氨雙氯鉑 cisplatin 治療時,要經常做聽力檢查,而且是治療計畫結束後長期追蹤的一部分。聽力減退(尤其是高頻聽力最先喪失)最常發生在使用雙氨雙氯鉑cisplatin治療的孩子身上;假如孩子同時接受放射線治療,也有聽力喪失加重情形發生。孩子們在學校上課時,因無法濾除背景噪音常會造成困擾,這種情況下,耳科醫師會建議使用一些可以幫助病童的裝置,若是聽力顯著喪失,則建議配戴助聽器。

 

情緒上的問題

許多孩子因為腦瘤而遭受創傷後的壓力,造成生活不適應,需要家人和孩子找到適當的支持,才能用健康的方法處理這些困擾。

 

故事分享九:

已經二十歲的阿榮,七年前腦瘤手術之後伴隨而來的是癲癇。對於時下年輕人的娛樂:騎機車、去PUB、逛西門町等,都只能存在於他的夢想中,他說「我長這麼大,甚至不曾自己一個人獨自踏出家門一步!像我這樣沒什麼見識,就覺得自己很悲哀」。或許是家人的照顧和保護,或許是阿榮對自己的疾病一直很避諱、很排斥,對於自己的發作情形、如何讓別人提供適當的協助等資訊,都不願意去碰觸和瞭解,他對其他相同疾病的病友也不願意嘗試接觸,他說「我就已經很排斥我自己了,我經常想我為什麼不能跟正常人一樣?日子一定要一直這樣下去嗎?我怎麼還會想去認識其他的病人,跟他們一起活動。」阿榮把自己封閉在屋子裡,只在他的自怨自艾裡。

故事分享十:

十二歲開刀,下視丘部位的胚細胞瘤,讓潁兒生長激素偏低,除了身高不再繼續長高(所幸小學六年級時她已經將近160公分)也容易疲累;此外缺少荷爾蒙不能排卵,未來極有可能不孕,她每個月還需要靠藥物來保持月經規則,以維護子宮功能。天性樂觀、不多愁善感的她,覺得自己雖有這些「小麻煩」,但已經是非常幸運的了。
她回憶治療剛結束的時候,母親在獨排眾議的情況下,讓穎兒手術後沒有休學直接升上國中;在學校經常被同學欺負,媽媽最常鼓勵的她的話就是「就算害怕害羞,還是要去面對。」媽媽好幾次到學校去,不是去告狀,而是去找那些欺負穎兒的同學溝通,給他們看醫院的資料,讓他們試著設身處地感受孩子在康復階段的感受,有時候那些同學還會慚愧的哭了呢!穎兒覺得媽媽對她的守護並不是緊緊的把自己拴在她身邊,而是讓她見識到什麼是生活中的智慧和勇氣。她早已學會不在意別人對於她外表的觀感,「好像在心裡有一個關卡,衝過之後,就不會再在意別人了。」她也真正能從心裡寬恕那些嘲笑、欺負她的同學。

 

健康的生活

 

良好的健康習慣及規律的醫療照護有助於保護生存者的健康,同時也降低因治療產生延遲性影響的可能性。相當多成人癌症和生活方式有關,因此,多吃有益健康的飲食、持續身體運動、不抽菸、避免在烈日下曝曬、避免吸食危禁藥物、維持健康體重,這些都有助於使存活者維持健康並遠離癌症。騎自行車或摩托車時要戴安全帽、繫上安全帶,不喝酒駕車,這些看起來是小事,卻是生活中重要的原則。因為對腦瘤存活者來說,他們已經沒有辦法掌控他們的基因組成及大部分的生活環境,但是在他們得來不易的生命中,選擇有益健康的生活方式,是他們可以部分把握自己命運的方法。

 

增強免疫

使用高劑量化學治療會消滅先前的免疫力,在這種狀況下,預防接種需要重新開始,在療程中不可打預防針,至於應該何時恢復接種?父母需要詢問孩子的腫瘤治療醫師。

 

瞭解自己的病史與疾病影響

許多病童與家長未被充分地告知,腦瘤疾病可能使病童的身體機能在結束療程之後的幾個月、幾年或是幾十年內產生障礙。像這種延遲性影響的危險確實是存在的。存活者需要被清楚告知有關未來身體可能的變化,並且配合孩子的發展與成熟度,讓他們增加對自己病史的認識;必要時,最好能夠將這些訊息告訴後來他們經常去就診醫院的醫師。

故事分享十一:

阿源在十七年前(那時他十五歲)因顱咽管瘤接受手術及放射治療,術後合併尿崩症,此外記憶力變差、情緒控制不易,重返學校後,手術的刀疤換來「拉鍊」的綽號,使他受到同學們的嘻笑、排斥,他選擇刻意被孤立;之後,也就越來越沒有朋友,一直到現在。
高職畢業以後,前後做過五個工作,除了一年前離職的「社區守衛」做了半年以外,其餘的工作都僅維持一個月左右。離職的原因,有的是因為與同事口角、或看不慣公司規定、或是能力無法勝任而被辭退。頻頻更換工作的感覺,只有一個累字,阿源說「我也想盡量做久一點啊!可是不知道怎麼跟人家溝通」,遇到衝突或誤解,向來他只會以生氣、轉頭就走的方式來表達,使家人的苦心安排化為烏有。多年下來,老父已無力再為他尋覓適合的工作機會!
十餘年來,阿源每日服用數種藥物,他沒有一天忘記自己是個病人,只是他完全不瞭解自己的病竟是影響他情緒的首要原因。

故事分享十二:

雲兒因顱咽管瘤在小學三年級接受手術及放射治療,術後有尿崩症,長期荷爾蒙、甲狀腺素不足,使得她自覺體能很差,常覺得容易累、很想睡覺,體力大約只能應付五、六個小時;工作的時候大概只維持三、四個小時。因為每天到了下午就非常疲累,這也是她未再繼續升學或就業的主要原因。由於發病時未滿十歲,對自己的診斷和疾病影響完全不瞭解、沒概念;結束治療後,家人間很少再談論到雲兒的疾病,她也不知該從何處去認識疾病的病徵和影響。即使生病已逾十年,在家裡還是被當作小孩子般的對待,她也忘記自己已是成年人,還依賴家人無微不至的照護,即使只是「吃藥」一事,每次都還得讓父母提醒,她從未嘗試自我負責……。

 

我們的記憶力常會隨時間而流失,在治療結束前,完整填寫「札記」,這份簡單病史將變成孩子未來生命不可或缺的一部分。它必須保存在安全的地方,當孩子至其他醫院就醫、成年離開家、開始他的成年生活,這本小冊子也要跟著他。

 

工作

透過有關兒童腦瘤長期存活者的工作期望與困境的研究,我們略為瞭解一些倖存者的工作狀態。有些人很幸運,完全無後遺症、生活不受影響、也有不錯的工作,但大部分存活者有許多就業上的困難,未來還有許多值得努力的地方。

故事分享十三:

明明罹病痊癒多年,但對阿源來說,感覺壓力最大之處就是出社會、找工作這件事。雖然自認為工作能力還可以,但不知道要找什麼工作、不知道怎麼找工作,他的困難無法突破,目前只能停擺在家裡……。

故事分享十四:

雲兒曾經在早餐店工作一星期,因動作不熟練、經常出狀況而未繼續工作下去;家庭式代工的工作還是偶爾會去做,只是工作量不多,不常需要人手幫忙。

故事分享十五:

阿昌得腦瘤已超過十多年,國中發病後對念書不感興趣,高職畢業即窩在家裡,父母擔心他會太累,不敢讓他做任何事;經年累月下來,阿昌臉色蒼白、身體瘦弱,對任何事情都提不起勁,生活沒有目標。

直到做水電工作的爸爸,開始帶著他幫忙部分工作,他的胃口大開,精神越操越好。媽媽很開心的說「孩子不能保護的太多太好」,阿昌燃起的生活能量,讓全家人凝聚和開心。

 

摘錄自 協會出版刊物 生命的驚嘆號 ● 兒童腦瘤照護手冊(2010年6月)